学术圣地普林斯顿丨普林斯顿大学简史

普林斯顿大学是一所私立的研究型大学，同时也是美国八所常青藤联盟学校之一。

美国的大学数以千计。其中有公立大学，也有私立大学，有些规模很大，有些规模很小，水平有高有低，学费有多有少，学位难易不同，真是千差万别。在美国数以千计的大学里面，就学生数目来说，普林斯顿大学可以说是一所“袖珍型”的大学。但是在国际学界，普林斯顿大学却具有非常崇高的地位。富家子弟固然以进入普林斯顿大学为荣，家境困难的穷学生得到普林斯顿大学的奖学金，人们也都不免要刮目相看。

普林斯顿大学的前身，是长老会创立的新泽西学院，她是北美殖民地时期继哈佛、威廉-玛丽和耶鲁以后成立的第四所高等学校。然而，与众多相同时期成立的北美高校不同的是，她不隶属于任何宗教系统，对学生没有任何宗教要求。

为着“学术语言、人文艺术和科学的青年教育”这一目的，英属北美的新泽西州在1746年10月22日以英国国王乔治二世（King George II）的名义，颁发了法律许可给新泽西学院。当时，这个许可在所有殖民地中是非常独特的，因为公然申明，“不论信仰任何宗教的任何人”都可以在这个学院读书。

开办的时候，学院设在新泽西州的伊丽莎白镇，当年录取了十位青年男子，在迪肯逊堂的客厅上课。学院第一任校长是乔纳森·迪肯逊(Jonathan Dickinson)，第二任校长是老阿伦·布尔(Aaron Burr, Sr.)，第三任校长是乔纳森·爱德华兹(Jonathan Edwards)。

1756年，学院迁到了新的地址，那就是普林斯顿的娜莎堂（Nassau Hall）。

娜莎堂的命名，是为了纪念英国国王威廉三世。威廉作为奥兰治王子（Prince of Orange），原来是荷兰娜莎王室的执政，但他也是英国玛丽公主的丈夫。英国光荣革命之后，他被邀请出兵到英国当国王，登基成为威廉三世，玛丽就成为王后。威廉三世是英国的第一位立宪制君主。

事实上，作为一个地方的名字，普林斯顿（Princeton）原来就曾经叫做Prince Town，都是为了纪念这位奥兰治王子。

娜莎堂属于当时北美殖民地最大的建筑物。在1756年以后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娜莎堂承担了新泽西学院整个学院所需的所有功能，教室在那里，宿舍和图书馆也在那里，甚至教堂、餐厅和厨房也在那里。直到1803年，学院才建成了她的第二座建筑——斯坦贺普堂（Stanhope Hall）。斯坦贺普堂建在娜莎堂西北方向一点点的地方，比娜莎堂小很多。

在18世纪下半叶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娜莎堂在英美双方你争我夺的激战中奇迹般得以幸存下来。例如，华盛顿将军为从英国军队手中将娜莎堂夺回，就曾经向她发射了猛烈的炮火。时至今天，在娜莎堂后面的草地当中，我们仍然可以看到当年普林斯顿战役（1777年一月初）时使用的加农大炮。这次战役扭转了北美战局。

后来，美国联邦政府确认她作为“老娜莎（Old Nassau）”的历史价值，给予她国家遗产的地位。在1956年，美国邮政更发行了一枚橙、黑二色的纪念邮票，面值三美分，以庆祝她的两百周年纪念。

1780年修订的章程，宣告了学院董事会不再对英国国王负责。1783年，大陆会议在娜莎堂召开，娜莎堂在这以后的一小段时间里，成为美国国会的所在地。独立宣言前后，有九位普林斯顿的校友出席了1787年在费城举行的立宪会议，多于其他任何一个美国的或者英国的机构。两位普林斯顿人参与签署了美国独立宣言，他们是理查德·斯多克顿（Richard Stockton）和学院校长约翰·维瑟斯彭（John Witherspoon）。1799再次修订的学院章程，明确要求学院董事会支持颁布不久的美国新宪法。

1802年和1855年的两次大火又曾经将娜莎堂烧毁。由约瑟夫·亨利·拉特罗布(Joseph Henry Latrobe)、约翰·诺特曼(John Notman)以及约翰·维瑟斯彭重建的娜莎堂与罗伯特·史密斯(Robert Smith)设计的原作相比，有了很多改进，也宽敞了很多。几个世纪以来，娜莎堂的角色从多功能建筑、办公楼、宿舍、图书馆，转换到专用的教室楼，一直到成为普林斯顿大学今天的行政大楼。

普林斯顿神学院(Princeton Theological Seminary)于1812年从普林斯顿大学分离出去，因为长老们希望能有更多的神学培训，而大学多数教师与学生们的希望却恰恰相反。神学院的离开减少了新泽西学院学生的数量，也在一段时间内减少了来自外界的财政支持。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自从神学院从大学分离出去以后，普林斯顿大学和普林斯顿神学院变成两个独立的教育机构，但是由于曾经共同的历史和一直以来共享资源的制度安排，两个机构有着非常愉快的合作。

詹姆士·麦考什(James McCosh)在1868年成为新泽西学院校长。这段时间，学校由于内战而停滞不前。一些人批评在麦考什掌校的二十年间，学校的教育没有多少进步，科学课程的扩展受到限制。麦考什的巨大功绩，则是主持了一系列哥特复兴风格(Gothic revival)建筑的兴建。现在校园中与学校礼拜堂隔着草坪相望的教室楼麦考什堂（McCosh Hall），就是以麦考什校长的名字命名的。

在1896年庆祝学校开办150周年的时候，为了表示对所在地的敬意，新泽西学院更名为普林斯顿大学，同时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学校还采纳了一个非正式的校训：“普林斯顿为国家服务”。这个非正式的校训，本来是作为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的伍德罗·威尔逊（Woodrow Wilson）的一次主题演说的标题，六年以后，威尔逊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第十三位校长。在他的两届任期（1902-1910年）内，原来只是新泽西州一个学院的普林斯顿，开始成长为一个有实力的综合性大学。

在普林斯顿大学得到长足发展的这段时间，校长威尔逊非常看重以师生面对面近距离交流为特点的人格化教学，认为这种体验，是大学教育质量的保证。他的理念可以概括为后来叫做“导修课”（preceptorials）的小组讨论方式，至今这种方式仍在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一些课程广泛运用。

威尔逊把教职员的规模扩大了一倍，建立了管理机构，还改造了课程设置，包括大一大二学生的基础课程和三四年级学生的专业研究。他提出本科生的宿舍应该被建设成四方院子那样的牛津式的住宿学院（residential colleges，见后），使得学生能和舍监教员住在一起并有自己的娱乐设施。历经令人沮丧的挫折以后，他的计划在稍许修改以后终于在几十年后的1982年成为了现实，五个分别供大一大二学生住宿和供四个年级的学生住宿的宿舍学院组建起来了。在2007年的秋天，开设了第六个本科生住宿学院，给三四年级的学生提供了一个新的机会，让他们能在一个扩大并提高了的住宿学院系统里面相互融合。对于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寄宿学院，我们在后面会有比较详细的介绍。

迟至1969年，保守的普林斯顿大学才开始招收第一个女性本科学生，最终成为实行男女合校教育（coeducation）的大学。其实早在1887年，普林斯顿已经在娜莎街和阿佛伦（Evelyn）街路口开办过名为阿佛伦女子学院的姐妹学校，但这所学校在大约开办十年之后关闭了。1967年，在与劳伦斯学院（Sarah Lawrence College）关于合建女子学院的谈判失败后，校方决定自己吸收女生，并致力于将学校办得对女性更加友好。最终，将近一百五十名女生，包括一百名一年级新生和一些其他年级的学生，于1969年9月6日在众多媒体的注视下进入了普林斯顿大学的校园。到1974年，普林斯顿大学的男女同校计划已经为六百五十名女性学生提供新的住房及教育设施，为此一共投入了780万美元。从1969年开始，经过大半个世纪的发展，普林斯顿大学已经成为男女本科生人数比较接近的一所大学。

到二十一世纪初年，普林斯顿大学在学的有差不多五千三百名本科生和两千八百五十名研究生，几乎所有的本科生（98%）和三分之二的研究生都住在学校。本科生里面有大约六百三十位是外国留学生。密歇根大学的女生人数在1995年就超过了男生。比起密西根大学等学校，普林斯顿大学的女生比例原来是比较低的，但是很快也达到了男女各半。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社团活动，非常活跃，社团总数达到500个。这方面她显得后进的一个地方，是学校的本科生社团或者俱乐部，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允许女生加入。

普林斯顿大学为什么迟至1969年才招收第一位女生？传统的惯性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也与威尔逊校长个人的观念有关。他曾经说过，一位嫁给受过良好大学教育的男子的女性，其素养通常比一位只是自己受过大学教育的女子要高。

普林斯顿大学附近的私立劳伦斯维尔中学，可以让我们体会一下男子学校的味道。记得当年普林斯顿大学工学院的林寿海教授带我们参观那所中学，学生从上课到进餐，一律西装革履。当然体育课不在此列。学生在餐厅进餐的时候，只要有一位女性进入餐厅，餐厅里正在用餐的学生，就要全体起立，不管这位女性是秘书还是家长。

林寿海教授还告诉我们，就中学教育而言，美国许多公立学校的教学质量已经很高，比如人们亲切称呼为Princeton High的公立普林斯顿高中，与私立学校相比，质素没有明显的差距。富裕的家庭愿意把学生送到昂贵得多的私立学校读书，图的是贵族气质的熏陶和投资于未来比较上层的社会关系。毋庸讳言，私立学校比较严格的管教，在这里也是重要的因素。所以，如果一个家庭的经济状况是在富裕和小康之间，他们可能只把男孩子送进私立学校。毕竟，不管怎么说，女孩子总是不像男孩子那么调皮捣蛋，非严加管教不可。

普林斯顿大学在1996-1997年度庆祝了她的250岁生日，前述非正式的校训更被延伸为普林斯顿“服务国家，服务世界”。

从1771届毕业班的詹姆士·麦迪逊，到1879届毕业班的伍德罗·威尔逊，再一直延续到今天，普林斯顿人共同延续着早在250多年前就开始了的优秀的教育传统。刚刚迁到普林斯顿的那个年代，初步发展以后的新泽西学院，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四方形小院，包括娜莎堂，校长的办公室和两侧的一点校舍。现在，普林斯顿大学已经拥有一个占地500英亩的有两百多座大型建筑物的校园。这个校园仍在不断地扩展——其中最新的建筑物之一，数学系范氏大楼北侧的一座由弗兰克·格里设计的科学图书馆，已经在2008年开放。至于学校开办所说的“学术语言”，当时仅指拉丁文和希腊文，现在则已经加入了其他一些古代的和现代的语言以及一批计算机语言。

今天，一千两百八十多位全职、兼职或者访问的教授在普林斯顿大学上课，接近八成的教师是终身聘用的教师，他们一共获得接近一千六百四十项高强度的研究资助，每年发表学术论文的篇数和出版专著的本数，合起来超过两千三百。普林斯顿大学的师生比是1:5，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群体，是一个既给本科生上课也给研究生上课的教授群体。

普林斯顿大学的教职员中有31位诺贝尔奖桂冠学者。接近六成的教授和职员住在普林斯顿所在的莫瑟县。跨学科的交流和渗透，是普林斯顿教育的重要特色。她的小规模和近距离，保证了在一个包含从入门课程到学位论文的完整体系中，所有学生都能够和教授们保持密切的接触。

普林斯顿大学特别以其对学生的高强度资助著称。一个通俗的说法是，如果普林斯顿看中了你，她一定会尽全力让你成为她的学生。大家知道，美国的教育制度以其发达的助学贷款著称，但是时至今日，普林斯顿大学已经向全世界宣布，他们已经实现了全部学生的零欠账毕业。预计2026年本科毕业的这一届学生，人均年资助强度，已经达到六万两千多美元